2018年度回顧 — 律師的品格

2018 年可以說是相當戲劇性的一年。不論是中美貿易戰的戰火延燒,或英國脫歐協議的推遲表決,在在顯示局勢動盪、變幻莫測已成為常態。看似身處局外的我們,也能深刻感受到這些重大事件的衝擊及挑戰,誰都無法真正置身事外,這也是我們以及我們的客戶接下來要面對的課題。

2018 年年初,我們擔憂事務所可能面臨的艱難險阻,加上外在政治經濟環境的劇烈變化,我們實在沒有過度樂觀的理由,只能戰戰兢兢、謹慎自律,精進優化我們的服務,才能不辜負事務所創立這四年以來,許多客戶對我們的信任與期待。除此之外,我們也一直在思考事務所的定位與發展,因為我們不僅僅需要對客戶提供及時、完善的法律服務,同時也必須帶領事務所的所有成員一起成長進步。

一如以往,我們事務所很榮幸獲得客戶的青睞,藉由我們的專業服務參與今年幾個眾所矚目的重大案件。

首先,攸關台灣未來發展的能源政策—離岸風電的開發,我們協助我們的外商客戶針對本土風電開發業者進行盡職調查及投資風險評估,設計投資架構及時程,並協助客戶了解台灣綠能產業的法令規範及政策。本案的關鍵點,並非單純針對本土風電開發業者進行投資評估,而是外商必須理解:透過本土業者與台灣政府合作時可能面臨之變化及風險。這些風險可能包括:參與政府遴選時,哪些文件會成為行政契約的一部分,是否涵蓋簡報資料、口頭承諾?遴選結果是否有翻盤或重審的可能?政府是否可片面更動相關條件?

離岸風電遴選案的本質,是「公法與私法交錯」的跨國投資交易,除了進行全面的法令評估,也必須協助客戶與政府針對政策方向及執行細節進行溝通協商,並且在事態發展不如預期或政策大幅翻轉的情況下,預先為客戶安排退路。許多跨國投資合作,往往因為時移勢易,當初約定的條件也許已不再有履行的效益,如何能多想一步,協助客戶預做準備,也是律師應該思考的課題。

今年我們也參與了上市櫃公司涉及財報不實,甚至涉嫌掏空公司資產的重大案件。雖然此案極具爭議,更因為輿論影響及特定人士的行為,辯護團隊對於檢方的指控幾乎難以提出有效的抗辯。本案某些特定交易中,雙方約定我方有義務在交易對象尚未付款的情況下,先行移轉買賣標的物的所有權,且未具體約定交易對象的付款時程。此一情節在檢察官的眼中,顯然是證券交易法所稱的「不合營業常規」的買賣。

然而,證券交易法的條文並沒有明確告訴我們什麼是「不合營業常規」,而法院往往只留給我們「視個案判斷」的模糊概念。在本案中,我們極力主張交易條件及事實情況是符合商業邏輯:商業交易不必然明確約定付款時程,而且事實上我方也只按照交易對象付款的比例,移轉相對應的買賣標的物,符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商業運作模式,並未背離交易常情。同時我們也抗辯,法院不應以事後交易的成敗,回頭推翻當初的交易的合理性,還原當時本案交易的時空環境,反而是對公司商業上有利的決定,並非檢方所稱的非常規交易。過程中,我們並未因為外界的紛擾,放棄身為律師應盡的最大努力,最後我們的抗辯及論點均被法院採納。

經過了一年的努力,客戶託付給我們的難題,一件件的解開、完成,也取得不錯的成績,進而獲得了客戶的肯定,客戶對我們的支持與肯定,才能真實地體現我們身為律師的價值。過程中透過這些案件的淬鍊,我們也從中學習成長。2018 年年初的慌張與憂心,到了年末終於可以稍稍寬解,但我們也知道不能就此滿足於現狀。

回歸根本,我們仍必須不斷自省並捫心自問:做為一個律師,我們是不是在第一時間就理解客戶的需求及困難?是不是在每一個案件都盡心盡力,全力以赴,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達成客戶的要求?是不是嚴守紀律,清楚每一道防線在哪裡,而適時提供客戶不偏頗的建議?我們認為,對於自身成就的追求或事務所品牌價值的提升,其實不應只是對律師專業的要求、不應侷限在法律文字中,而是應該對於律師的品格更有堅持:謹慎、自律、盡責,加上對於客戶的理解及互信,凡此種種,才是我們立足的根本。

再多的文字皆不足以表達我們對你們的由衷感謝,不論你們是我們的客戶、朋友,還是親人。沒有你們四年以來的支持及認可,不會有現在的創拓,更不會有未來的創拓。謹此代表創拓國際法律事務所的所有成員,再次謝謝你們。

新年快樂。

創拓國際法律事務所 楊家欣

2018 年 12 月 2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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